江·箬

初到。烟雨蒙蒙的江。
微波泛舟。轻摇的是那岁月轻抚过的忧愁。
荡涤独步。踯躅的是那时间抹不去的褴褛。
偶然敲开一扇门。一个怯生生的脸孔。那是箬。
江上总是起雾。箬说是千百年的叹息唏嘘所带来的。
我看着江上飘渺的虚无。问。雾里看花是否别有感触。
箬看了我一眼。说。雾里看花花非花。
江的夏季似乎不存在燥热。水稀释了热气。也蒸发了***。在这里。人们变得慵懒。随性。包括我。
住在临江的小房子里。
木质的。刷着朱砂色的漆。昏暗的灯橘红的一闪一闪。我把床搬到靠窗的位置。箬说这样不好。风水里说这样是冲煞。我笑了笑。趴在床上。看着箬。说。知道么？其实你认真起来的时候很可爱。
箬经常会在中午送饭给我。是地道的当地菜。我总是很感慨。为什么可以吃到在城市里总也直不到的自然和古朴。就连这菜。似乎也泛滥着久违的纯真。每每箬踏着楼梯咯吱咯吱的上来。我总是习惯关掉电脑。然后假装在看书。箬说不喜欢我每天面对这显示器。
来到这里后。就一直咳血。起初还只是少少的几滴。泛着血腥味。极度的呕吐。后来。慢慢的竟然可以喷涌而出。。我常对箬说。我不害怕死。但是我恐惧生病。那种折磨。难以忍受。箬总是小心翼翼的替我熬一些本地的草药。她不相信西药。我每天在吃饭后总是喝箬熬了很久的草药。那种褐绿色的药汤。那种酸涩苦楚的药汤。箬后来说。她喜欢看着我喝药的样子。让她母爱泛滥。
日子总是过的很快。而初遇箬到现在。细细算来也有半年了。看着书桌旁堆起的厚厚的书稿。还有散落在角落里的画架画布。总觉得很无奈，也迷茫。也许是身体的关系。最近总是写不出东西也画不出东西。脑子空白如白纸。却如何也容不下别人的色彩。这使我很苦恼。而唯一的乐趣便是和箬一起坐在阁楼上看着对面江上的景色。箬喜欢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画画。帮我调颜色。而我写作的时候。箬便很安静的在一边看我写。或者。自顾自在另一台电脑上上网。箬总说自己是闹钟。
箬不喜欢我抽烟。箬不喜欢我喝酒。箬不喜欢我自暴自弃。我说。除了抽烟。除了喝酒。除了感慨世事无常。
箬说还有我。
我笑了笑。说。我是过客。下一站。我不知道在哪。而你。愿意跟着我么。
9月。一直下着雨。连绵的雨丝。温润。
附近的画廊似乎受雨的影响。画一直卖不出去。这也直接影响到我的生活。
急躁。不安。
箬总是耐心的坐在我一边，一言不发。只是看着窗外。我说。生活总是需要耐心经营。如同剥橘子皮。也许不留心。边让橘子汁四处乱溅。箬说。生活其实就像现在一样。我们看着江。江却自顾自的流着。置身事外？我问。箬看了我一眼。拖着下巴说。你能做到么？至少我不能。。
外面乌云密布。黑压压的。屋子里甚至也感受到了那种压抑和沉闷。
什么时候去把灯换了吧。箬说。
我点点头，说好。
星期天。
胸口愈加的难受。
万斤巨石般的压在胸口上。
喉咙血腥味一阵阵的翻滚。咕咕作响。
凌晨4点。
我打开台灯看着时间。手机不适适宜的没电关机。
我挣扎着起床。翻箱倒柜的找药。。。那褐色的小药丸。。
猛然的。如同活塞一般的挤出。我看见血。****一样的喷出。
眼前一黑。。。。
不知道是什么时候。只是觉得手心很烫。。
我睁开眼睛。箬红着眼睛看着我。我抽出手。说。傻瓜。哭什么哦。又死不了。
箬嗔怪的说。可是你怕生病。
在医院住了半个月。身边的积蓄已然无几。我坐在床边。看着这个小屋。曾几何时。这里曾有着怎样的故事。
周末。爸爸打电话叫我回家。
我哭了。在电话里。我说我难受。
妈妈陪着我哭。说回来吧孩子。。。
箬看着我收拾东西。一言不语。我知道，她是舍不得的。。。
跟我走吗。我问。
箬摇摇头。说。还记得上次我们在江边看到的么。我点点头。
我还记得。那天。雨很大。我和箬在江边捡到一只搁浅的鱼。于是我拿回家养着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。总是不吃东西。持续了3天。箬告诉我，我们放生吧。我说好。。
后来箬说。不管怎么样。它始终不属于这个大大的浴缸。不管你放了多少吃的。始终不是它的家。
我懂箬的意思。
11月25日。
箬的身体在我的面前婴儿般的袒露。我吻着她的身体。如同嗜血的兽。不同的是。我并非为了饥饿。箬在我身下呻吟着。纠缠着几个月的温柔。我知道。箬是喜欢我的。我也喜欢这个温文尔雅的女孩子。只是。我始终是过客。而她的感情，我给不起。也许，等我回来时。我会告诉她我喜欢你。
清晨我拍醒箬，昨晚的一夜无眠。让箬看起来很是疲惫。我帮箬洗了脸。看着她吃完我做的早餐。
火车站。箬紧紧攥着我的手，牢牢的。我看着火车。一种酸楚的感觉。
还会来看我么？箬初识一般怯怯的问。
我点点头。吻着她的嘴唇。说。等我。
等是多久。箬问。我怅然所失。想了会。等我确定我不孤单的时候。我会来找你。
转身。我们的泪一起滑落。
眼前车身上。
另一个城市的名字如此的刺眼。
如此的。。。。。。